“我真的是警察!”这是昌江黎族自治县公安局“寻亲警察”王兰与寻亲者初次联系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。可即便如此,往往还是无法逃脱被误认为是电信诈骗犯的尴尬。然而,在寻亲路上,无论如何碰壁,受到多少委屈,王兰都能秉持初心,怀揣爱心,耐心与每一位寻亲者沟通,只为圆了离散家庭的重聚梦。
工作中的王兰。
分别27年
她帮助被拐孩子与生母团聚
1995年10月19日,这一天给家住昌江的李女士(化名)烙下了伴随一生的伤痛。就在这一天,她时年2岁8个月大的儿子小龙(化名)被人抱走,不知所终。此后的27年间,李女士几乎走遍了海南所有的市县。到儿子上学的年龄时,她就到各个市县的学校门口蹲守,每所学校,一蹲就是好几天。苦于没有线索,她的寻子之路始终不顺畅……
对于小龙来说,老家的记忆一直十分模糊。29岁的他生活在广东,对自己的身世知之甚少。只是隐约记得,有一次他坐了很久的车,经过了很多陌生的地方,走了很远的路,见了很多陌生人……
而让这对天各一方的母子时隔27年再次团聚的人,正是王兰。
2019年,寻子之路处处碰壁的李女士来到昌江公安局寻求帮助。在王兰和其同事的帮助下,采集李女士的血样录入全国公安机关DNA数据库。此后的2年里,经过多地走访调查,补充比对信息,确定李女士的DNA与现居广东的小龙比对成功。
收到比对信息后,王兰当天便与小龙取得联系,但理想中的母子团聚,却并非一帆风顺。
长达27年的分别,让小龙充满了怀疑与不安。每每想到要与分离多年的亲人相认,他内心都十分胆怯,甚至萌生出想逃的念头。此时的王兰则化身讲述者,把李女士为寻找他,多年来四处奔波的辛酸故事讲给他听。一次不行就再说一次,不知不觉中,王兰已经和小龙通了数十次电话。
亲情,血浓于水,也可能是王兰的热心打消了小龙的顾虑。2022年2月,小龙终于下定决心从广东来到昌江与亲人团圆。“谢谢兰姐,是她一次又一次地鼓励,让我有了相认的勇气。”小龙说。
本应最熟悉,如今却又最陌生的母亲与儿子互相打量,最终拥抱而泣,王兰的眼眶也湿润了。把孩子找回来的那种成就感,看到一个家庭重新团聚的喜悦感,是很多事情无法比拟的。
好事多磨
她助人寻亲却被当成诈骗犯
“在尊重当事人意见的前提下,尽量促成寻亲双方相认。”这是王兰对自己的工作要求。但这样的一句话在践行过程中,往往会遇到难以想象的困难。
帮别人破镜重圆,收获的不仅是感动和喜悦,还有不少委屈和心酸。
DNA数据库比对的前提,是寻亲的双方都录入过DNA信息,都在库中。而要说服被拐、被抱养的孩子录入DNA,其实并非易事。像小龙这样对寻亲有心结,在王兰这里还算是比较温和的情况。更多时候,她会被别人误解,被当成骗子,甚至被拒之门外。
工作中的王兰。
有一些子女是在婴儿时期被抱养的,对于自己和养父母并非亲生这件事没有任何的认知,更遑论必要的心理准备。在确定了信息并进行联络时,王兰几乎每次都会被当成是电信诈骗犯。“个别比较较真的,你发警官证,他觉得是造假;看警车觉得是造假;甚至连自己打110求证,都被怀疑是通话被劫持,第一步的解释工作就非常难办。有时候甚至觉得电视寻亲栏目,可能还比我们更容易取信别人。”王兰苦笑着说。
而即便联络顺利,让对方认可了自己的身份,沟通工作也只能算刚开始。“他们当初为什么不要我?”“当初不要我,现在为什么又来找我?”这是王兰在工作中遇到的最多的问题。而这种问题,即便是当事父母本人,也未必就能说得清楚明白。每每思及于此,王兰便苦恼得整夜难以入眠。
“我也是一位母亲,对失去孩子的母亲有一种感同身受。”面对寻亲路上的不断碰壁,王兰非但没有气馁,反而意志更加坚定,“我们不仅是帮助找人,更是帮助找回‘心’,这就要求我们寻亲警察首先得走进寻亲者的心,也才能真正让离散家庭团圆。每每想到骨肉分离的他们重聚时的喜悦,我们受再多委屈和误解也值得!”
直面残酷
她说寻亲再难也要坚守
寻亲迎来的并不都是圆满的结局。
2022年,王兰经手了一对老夫妇寻找儿子的案子。他们的儿子2006年外出打工后失联,十余年间未曾联系。在协助老人进行DNA录入和比对后,很快找到了相关信息。可匹配的信息,却是未能确认身份的尸体。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痛苦的遭遇之一,而王兰却不得不硬起心肠,去告知对方苦苦寻找的孩子早已过世了十余年这一冰冷的现实。
“对于无法明确身份的死者,我们能做的,就是保留下他们的信息。同时也要尽可能地找到他们的亲属。这样的结局,对于寻亲者来说是残酷的,但又是不得不面对的。”王兰说。
“其实我做的是分内的工作,但如果可能,我也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情,知道的人多了,会有更多的人了解这个渠道,在数据库留下自己的DNA,也会让匹配工作更加顺利”。这是低调的王兰,很少有的、相当高调的愿望。
工作中的王兰。
最温暖的路是回家的路,最真挚的感情是血浓于水的亲情。秉持初心,怀揣爱心,王兰还将继续投身到寻亲工作中,见证下一段感人的团圆故事。
即日起,只要身边有令你感动的个人或者团队,你都可以拨打昌江黎族自治县文明办电话26699898进行举荐。我们会及时安排记者对接,择优选取候选人物事迹逐一采访报道,让其参加第三届“感动昌江”十大人物评选。